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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丹哀伤道:“这可怜的蚊子,吸了我的血,它们也要同我一道难过了。”
早晨八点钟,医生风尘仆仆赶来上班。
就诊室里窗帘是白的、桌子是白的、纸是白的、褂子也是白的,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的医生的头发也是花白的,梳着中分,像扫帚分了叉,怎么拢也拢不回去。
就诊室里窗帘是白的、桌子是白的、纸是白的、褂子也是白的,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的医生的头发也是花白的,梳着中分,像扫帚分了叉,怎么拢也拢不回去。
医生戴着老花镜,架在鼻梁骨上,看人时不自觉捺下脖子,眼珠子往上翻,掠过镜片,砸嘴道:“咿,什么情况,一张挂号单进来三个病人?没有这样的规矩。”
护士道:“王医生,你仔细看好,是中间的那个年纪大的男人。”
王医生又习惯性的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放大镜照了照。
一个断手,一个瞎眼,一个头破。
少见,问:“你们两个不看病吗?”
朱丹与天明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王医师叹着气对护士讲道:“处理完伤口之后打一针盘尼西宁,嗯,再吊瓶营养液。”
说完又问道:“你们两个确定不看一看,别仗着年轻麻痹大意。”
两人知晓剩余的钱不多了,不假思索道:“不用。”
王医师摆手道:“出去吧,喊下一个进来。”
夏日医院的走廊是很难闻的,汗馊味、狐臭味、混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每个人身上都淌着汗,旧汗馊了新汗又淌,搓出一手泥来,搓不尽,还真是个泥人。
到了晚上,门口突然嘈杂起来,一排黑色汽车的车灯照亮了时济医院的大楼,车上下来穿礼服的、警服的、西装的、灰袍的,仔细数数竟然有四十六人,医院里一时香水弥漫,酒气熏天,灯光一闪,就怕要跳起舞来。
一群型男靓女挽着搂着聚在医院大厅,刻意留出一条通道让行。
一位手臂纹满老虎刺青的壮汉正背着一人匆匆上楼,去的是顶楼的一等病房。
一名洋医生和两名中国护士紧随其后。
王医师探出头来,问一旁的小护士:“这么大阵仗,哪位人物?”
“听说是顾先生。”
“顾先生?喔,那位顾先生,怎么搞的?”
“说是食物中毒。”
警察厅厅长宋启睿也在,光头,八字胡,恰巧受邀参加新亚大饭店的晚宴,偏偏遇上这样的事,不知该如何向上头交代,气不过,踹着旁边的下属撒气。
“查查查!
给我彻查到底!”
下属揉了揉大腿请示道:“局长,你看从何查起?”
宋启睿抬腿又是一脚踹,不满道:“他妈的,你问老子老子问谁?”
转而又对另一个看上去较为精明的下属道:“你——知道怎么查吗?”
下属狡黠一笑道:“知道。
该是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有个交代。”
宋启睿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于要怎么交代,就又是一门学问了。
医院门口又是一阵骚动,宋启睿敏锐拔腿就往外跑。
出去一看,顾老爷子亲自驾到,连忙殷勤的上去搀扶。
顾老爷子根本不领情,用拐杖戳了戳他的皮鞋,叱责道:“我让你保护人,你倒好,保护进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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