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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王遥面前提过两回,该准备回銮的事宜了。
然则王掌印着实分"
身乏术——今年开春闱,初九日便是头一场,各地来的考生咸集京畿,保不齐鱼龙混杂的,倘或在这时候回宫,反倒怕有个什么闪失。
大局为重,如此只得作罢。
仪贞私下向几位嬷嬷念叨:“原还想仿照从前,办一办饮春宴呢!
而今看来是赶不及了。”
这话说得她自己心惊:意图利用几位嬷嬷向王遥递话是一重,意图利用赵娘娘当年的情分又是一重。
何为近朱者赤,她真是越来越不负皇帝的教导了。
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轻易起不得,第二天,皇帝就来了。
噫!
前些日打着沐贵妃的旗号都没能把他请来呢,真是稀客。
仪贞新得了一支玉笛,正是爱不释手的时候,每日都要拿在手中把玩一阵,此刻叫皇帝瞧见,不由得微愣。
“慧慧快去倒茶。”
前些天从皇帝那儿讨来的好茶如今只剩瓶底一点儿了,恰够沏上一壶。
醇茶最该配果子。
仪贞将玉笛收起来,洗了手,便接过宫人提来的攒盒,亲捧到皇帝面前高几上。
皇帝又瞥了那支笛子一眼,忍不住说:“玉笛用于赏玩还罢,真要吹奏的话,音窄了些。”
仪贞正捏了一颗芝麻象眼要往嘴里送,闻言欣然受教,点着头又问:“陛下的笛子是什么做的呢?那个听起来好,辽阔的也吹得,婉约的也吹得。”
“笛子么,终归是竹制的最佳。”
皇帝略将她打量一二:“先利其器是对的,不过究竟意境如何,吹笛人的功底更要紧…”
仪贞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吹捧道:“陛下的造诣、胸襟岂是凡俗之辈能望其项背的?我不贪进,无非自娱自乐而已,若能学得陛下一二分皮毛,就是大造化了。”
怪道她忽然想起了学吹笛,是要他教她吗?皇帝的神情有些微的不自然——这要求提的不是时候,不知要等到何时……
竟全没想过断然拒绝。
他皱了皱眉,说:“随你吧。
你既然闲着无事,不妨与几位婕妤作伴,别总去扰着贵妃。”
说着抬起右手来,将左边的袖口捋了捋,方才端起几上的茶杯,慢饮了一口。
这动作由他做起来,不仅自然,且非常娴雅优美,仪贞欣赏了片刻,随后才琢磨起来,他又打算做什么。
她勉强笑了笑,故作善解人意道:“几位婕妤新入宫,伴驾的时候多,难得闲下来,我怎好去讨嫌?或者陛下给个明示,往后您要见哪位,我就去其他三人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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