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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二十三
次日醒来,手脚有些发麻,意外的是并不难受,盖因腹背都暖烘烘的,血脉通畅起来很快。
烦人精故态复萌,期期艾艾地问:“陛下不是存心远着我吗?教旁人知道又露馅儿了。”
露什么馅儿?说得像他俩昨夜怎么着了一般。
皇帝斜眼看她穿好了衣裳,支使道:“去给朕找身衣服来。”
仪贞“哦”
了声,信心满满地进内室来拾掇残局——旋即铩羽而归。
皇帝虽说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帝,但从小到大毕竟底没有干过活儿,昨晚的左支右绌,已经是竭力而为了,烂摊子依旧是烂摊子。
仪贞其实也不遑多让。
她勉力去开了各处窗扇通通风,接着迅速地从专门给皇帝备下的衣橱里抱出一套来,忙不迭地躲回了外间。
看来是酒醒了。
皇帝正欲笑话她两句,开口前忽然觉得不对:谢仪贞素来爱小酌几杯,按理说昨晚不该醉到那般田地。
应是酒入愁肠,难以自持吧。
他垂下眼帘,专心打理穿戴,亦不用仪贞假模假式地搭手——何苦还摆这些虚架子。
“王遥费心送了四个人进来,朕自然要会会她们,倒没有故意作出冷落你的样子。”
他徐徐开口,像是自己也在斟酌措辞:“咱们往后是该做个约定,权宜归权宜,实情归实情。
以免真假混淆久了,果然生出嫌隙来。”
仪贞不意他居然有此一说,简直开了大窍了,喜道:“有陛下这话,我的心便定了!”
皇帝嗤笑一声:“少来。”
他本意是说,不吃她拍马溜须这一套,赶紧认真来商议章程,岂料语调里的狎昵,把他自己都唬了一跳——他哪来的这等声口?
万幸的是,在仪贞眼里,自己是受他冷嘲热讽惯了的,并没有把这异样的语气放在心上,闻言只点点头,咬唇思索片刻,提议道:“挤眉弄眼装咳嗽都怕惹人注意,即便不多想,也要落个不庄重。
要不这么着,我要是说假话,就把手帕塞进左手的镯子里;你要是作戏呢,就捋一捋左边袖口,好不好?”
皇帝自是无甚不可,点头应了,又提醒说:“待会儿让人进来收拾收拾——朕今儿准备去见苏婕妤。”
其实不必同她知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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