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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有听到女子打喷嚏的声音?”
岑栩转首望着他,如鹰的双目漆黑幽远,深沉难测。
康顺略微惊讶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奴才并未听到,可是……陛下又做梦了?”
岑栩心中冷笑,他方才根本没睡,哪里来的噩梦一说?他定定的望着依旧躺在榻上的蚕丝被,伸手指了指:“这被子……可是在抖?”
康顺闻言上前两步来到龙榻前,掀开明黄色的幔帐往里面看了看,岑栩手上指的正是太皇太后命人送来的玄色飞鹤云纹蚕丝被,陛下素来不是不盖的吗,今儿个怎的盖在了身上?他摇了摇头:“奴才并未看到。”
“当真?”
岑栩直直盯着他的脸,似在怀疑他话中的真假。
康顺闻此又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望过去,那被子仍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的确是没动静啊:“陛下不会看花眼了吧?”
岑栩也跟着望过去,却见方才还抖个不停的蚕丝被这会儿倒真没了动静,静静躺在那儿分明就是个死物。
可他刚刚分明看得真切,怎么可能是眼花?而且他脖子上的喷嚏总不至于也是幻觉吧?邵珩此时也吓得不轻,却憋足了劲儿再不敢动弹,心中却甚是奇怪,平日里想动都动弹不得,今儿个一害怕竟然身子抖个没完,分明是给她找罪……“阿……阿嚏!”
喷嚏,当真是压都压不住的。
邵珩觉得自己铁定是着了凉,都怪这个岑栩,方才好端端的非要开什么窗子,可真真是要冻死她了。
“究竟是谁?”
岑栩的神色越发凌厉了,整个人站在榻沿居高临下的望着依旧躺在榻上的蚕丝被。
“陛下怎么了,没有人啊?”
康顺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陛下……莫不是魔怔了?他这一想可不得了,好好的陛下魔怔了如何是好?可怜陛下八岁就被先帝派去驻守西北,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委屈,如今好容易熬到了一朝天子的位置上,这才不过一年的功夫……康顺胡思乱想之际却并未察觉岑栩正锁着目光紧紧盯着他瞧。
岑栩见康顺的神色中透着怜悯,他的目光寒了几分:莫不是顺子听不到那女子的声音,以为自己痴傻了不成?“你当真什么也没有听到?”
岑栩面色阴沉,说出的话格外冷冽肃穆,将康顺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吓得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陛下,奴才当真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啊,不如奴才去宣了太医来给您瞧瞧?”
“阿嚏——”
邵珩想死的心都有了,人命关天啊,怎么这喷嚏还没完了?老天还真是有心跟她过不去。
因为这次邵珩打喷嚏的幅度有些大,连带着被子都又跟着抖了几下。
岑栩方才还因为康顺的话有些怀疑自己当真出了毛病,可这下却坚定了自己所看到的,这被子果真有问题!
可瞧康顺这模样也不像作假,莫非……只有他能发现这被子的异样?他凝眉沉思片刻,觉得还是自己好好弄清楚怎么回事的好,既然旁人看不见,他也不必多此一举的多说什么,以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引得朝野内外动荡不安。
毕竟,巫蛊之术是宫中严令禁止的,他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闹得人心惶惶反而不好。
拿定了主意,他揉了揉脑袋在床沿坐下:“许是劳累过度有些不太清醒了,既然无事你便退下吧……等等,你去拿了湿帕子过来。”
脖子上被人喷了鼻涕,简直太恶心,他得好好擦擦。
康顺有些摸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只得依着吩咐照办,去拿了湿的帕子过来。
岑栩用帕子擦了足足有一刻钟的功夫,脖子上都擦出了红色的印子,这才收了手,心里却还仍旧有些不太舒服。
康顺瞧着他这怪异的动作有些瞠目结舌:“陛下脖子可是被蚊子给叮了?”
岑栩闻此眉头微微蹙了蹙,随即淡淡地“嗯”
了一声,把巾帕递给他:“退下吧。”
康顺还有些不放心,略微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辛和帝:“陛下确定不用唤了太医来瞧吗?”
“不必了,今晚之事不得与任何人说起。”
岑栩的话极有威严,康顺自然不敢违背,应声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直到出了内殿关上朱门,他这心里还在发愁着:陛下可千万莫要真的魔怔了才是。
辛和帝亲自在大殿里多点了几盏灯烛,殿内顿时亮堂了不少。
隔着晕黄的烛光,他望着蚕丝被的眸色中透着阴鹜:“你究竟是谁?”
邵珩大气儿都不敢出,只能趴在那里装死,左右方才康公公都说自己听不见也看不见了,只要她不说话,那岑栩只能认为他自己有些神志不……“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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