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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行笑了,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笑得灿烂。
虽然他写不出绝世好诗,可他的老祖宗们留下的遗产,也足够他骄傲,“可在我看来,它们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一首诗,遑论是‘好诗’了。”
院子里所有人都看向了谢景行,这话怎么都不像是他能说出口的。
谢景行与人为善,待人宽容,怎么也不会严苛评人。
“可...可是...”
就算这是谢哥哥说的话,屿哥儿这次没跟以前一样,立即赞成。
以前的谢景行在屿哥儿眼里,可什么都是对的。
这就是两人所接受的熏陶不一样导致的了,认知不一样,屿哥儿也不能盲从。
谢景行没有强求屿哥儿的认同,沉默了一下,忽然说:“我给你念一首诗。”
屿哥儿这下眼睛亮了,“谢哥哥也会写诗?”
他在屿哥儿眼里是无所不能吗?“不是我写的,我只是无意间听到就记下了。”
就算这样,屿哥儿也很期待,不管是谁写的,都是谢哥哥念给他听。
谢景行记得的诗很多,最后选了在他昏暗青少年时期,最羡慕的那位的一首诗,:“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这才是意气风发少年郎,呼之欲出的豪爽,满满张扬之气,却只让人觉得钦佩向往。
屿哥儿本来只因谢景行给他念诗这件事而高兴,完全不在乎诗是好是坏,听完后却不由自主被这首诗吸引。
难怪谢哥哥觉得刚才几首诗不好,他现在也觉得,跟这首诗一比,他曾听过的不论是夫子、父亲,亦或是京城的其他才子曾挂在嘴边的诗,也都不堪入耳,根本及不上谢哥哥刚刚念出的这首诗半分。
“哇!”
屿哥儿无法用语言表示出他对这首诗的惊艳,当下只能用最直观的神情和动作展现他的惊叹。
其他人就算不懂,见到屿哥儿的表现,也知道刚刚谢景行读的这首诗的不凡。
仅仅四句诗,屿哥儿记性也不差,谢景行只念了一遍,他就记下了。
可这是一首多么好的诗,屿哥儿担心自己不小心忘记,急急转身,“谢哥哥,你等等我,我去拿纸笔你写下来。”
蹬蹬几步就爬上商行二楼,这还是谢景行第一次见屿哥儿速度这么快。
商行二楼有黄娘子专门处理事务的房间,里面摆有一张书桌,上面时时准备着纸笔。
屿哥儿以前也来过不少次,他目标明确地跑向桌边,拿起桌上一张最好的宣纸,端上笔墨,又跑了出去。
徐护卫眼睁睁看着他家小公子转瞬来回,这是有多着急,都忘记吩咐他去办事,自己亲自动手。
看来这小子真像黄娘子说的,有些不凡之处。
屿哥儿很快回来,把宣纸仔细地铺在石桌上,“谢哥哥,你把刚才念的那首诗写下来,我想再好好读读它。”
屿哥儿的一系列动作出乎了谢景行的意料,原来不是这个世界的评判标准不一样,而是这个世界的诗就像是荒漠里出现的几根杂草,再不起眼也被当成了宝。
谢景行也没推辞,当年他的同学们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他只练得起书法,这对那时的他来说,是最方便、最便宜,也是他唯一能负担得起的特长。
他没钱去上专门的特长班,网上视频教程很多,他跟着临摹,博众家之所长,字体自成一派,很是潇洒俊逸。
谢景行接过屿哥儿递过来的毛笔,笔墨都是他用过的最好的,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动笔,挥毫间,四句诗便落在纸上。
屿哥儿看得呆住了,谢哥哥居然连字也写得这么好看。
徐护卫虽是个武夫,辨不清诗词好坏,可也不是丝毫不通文墨之人,他原来保护的驸马便是被不少读书人崇拜的大学子,探花出身。
跟随日久,近日才被派到屿哥儿身边保护,他写不出一手好字,却也知道谢景行的字不输他家探花,而且还是他从未见过的字体。
这个农家小子到底是从哪儿学的这手字,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让他家小公子不顾身份,都要记下来的好诗。
谢景行毕竟只是这首诗的搬运工,他可没有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的习惯。
最后,他在诗句的左下角仔细写上了“华夏唐李白”
“华夏唐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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