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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的光,有一种被戏弄后的羞怯,而她此刻乖巧地歪首看他,欲说些什么。
他嗟叹一口气,垂于身侧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将之拉近身边,鸦黑色的凤眸,如刃般剜着五步之外的季云,语气仿佛裹挟着比极北之地罔山更寒冷的冰霜,嗤笑道:“大师兄莫不是因着与谢家小姐的亲事,高兴过了头,做出了一些神志不清的事?”
季云目光不偏不倚正落在二人交叠的手上,嘴角勾着寡淡的笑,轻声道:“小师妹有疑问,作为大师兄自然有义务告知,不知如此解释八师弟可能理解?”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般,余菓菓点了点头,温顺道:“确如大师兄所说。”
她不说话倒还好,一说话当即将谢无祭无懈可击的神情击溃,深邃的眸内迸发出蚀骨的寒意,低声讥诮道:“究竟是何种疑问需要大师兄这等即将有道侣之人‘亲身’演示?”
此话意在鞭策季云明白自己是何种身份,提点他如今受制于自己,别起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方才谢无祭先二人一步乘坐仙鹤到达主峰驿点,遥相望去,但见季云俯身于余菓菓身前,二人身形贴的极近,可不像答疑解惑的模样,倒像是难以自持地交相授受。
他此时瞧着季云着实碍眼!
着实该死!
季云内府遂起的心魔誓反噬剧痛明明白白地告知了他对面的人怒了,然他并不退怯,琥珀色的眼底甚至起了兴奋之色,仿佛寻到了凶龙的死穴。
他运起全身的灵力汇聚于内府,极力抵住反噬之痛,唇边的笑容愈大,“八师弟是不信我,亦或是……不信小师妹呢?”
闻言,余菓菓吸了吸鼻子,小心地观察谢无祭的神色,杏眼中有委屈之色堆积,“阿祭,我确实是在向大师兄讨教问题,你不要……”
“不必解释,我信你。”
谢无祭那张漂亮得有些凛冽的俊脸,棱角一瞬间软化下来,按眉叹息:“我只是怕你少不更事,受人蒙骗。”
这‘人’是谁不言而喻,就连余菓菓都听出来了谢无祭对季云赤()裸()裸的敌意。
青衫少年极冷极黑的眸子划过余菓菓的发顶,再度对上季云无畏的琥珀眼眸,瞧见他额角因痛苦而凸起的青筋,突地朗声一笑:“大师兄你说对吗?”
余菓菓眨了眨眼,这样的谢无祭有些陌生,却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他本就是外貌俊秀的弱冠少年郎,容色惊人,唇红齿白,这一笑似天真疑问,又仿佛带着混沌中滋生的恶意。
这样的恶意出自魔的本性,季云前世在他这宿敌面上见过很多次——于尸山血海之上,年轻的少年魔尊手执魔剑承影,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溅到的血液,笑得恣意。
可是这一世,季云不甘于屈于谢无祭之下,人世浮沉不过酩酊一梦,再来一趟,这般美好的人凭什么他不能拥有?不为世人,为了自己所受之辱,他也定会将之斩于剑下。
“师弟所言极是,小师妹不懂的东西太多,是易受人蛊惑。”
季云笑意吟吟,眼底亦是凉薄一片,顿了顿又道,“譬如不知何为喜欢?”
谢无祭眯下眼,眸中逸出危险之色,嗤笑道:“菓菓懂与不懂,这又与大师兄何干?”
余菓菓听着两人的话都能听懂,可是一旦组合在一起,她却听了个云里雾里,待听到季云说她不懂何为喜欢时,她有些不服气,大师兄这般小瞧于她。
“我,我怎么不懂什么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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