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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向里看,左右皆摆放着坐榻,最里的靠背软榻连接着左右坐榻,右侧连接的坐榻上有一方案,案上摆放着熏香与茶具,细长的香线摇曳缭绕,似乎带着些玉茗花香。
徐锲倚坐着靠背软榻,沉默等着进车舆的人。
宋千逢微微颔首轻笑,随即上了车舆,于右榻落座,跟上车的小宝乖巧地趴在她的脚边,将脑袋搭在她的鞋上。
她瞥了眼不说话的人,主动开口:“我上国公爷的车,不妥吧?”
徐锲闻言抬眸看她,淡漠问道:“你在乎名声?”
“我没有名声。”
宋千逢实话实说,她哪有什么名声,早在追徐锲闹得满城风雨时,就没有那玩意了,没有的东西,怎么在乎?
她怕耽误他的名声。
徐锲持杯抿了口茶,品茗的余光间审视面前人,见她眸色纯净,装扮若鬼,看上去确实像个不聪慧之人。
他轻叩茶杯,发出清脆的轻响,步入正题。
“叶家想救叶三公子还有个法子,禾宫的岁试魁首能面见太后娘娘,按往年惯例,太后娘娘会允以魁首一个心愿,若叶家能拿到魁首,便有免除叶明承死罪的机会。”
“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赎刑。”
他说到“金作赎刑”
时,加重了咬字,随即进行解释。
“如今东南灾荒,陛下正为赈灾一事头疼,叶家再配以赎铜法,在三个月内凑齐赎金,定能保叶三公子平安无虞。”
徐锲的嗓音清润冷冽,出口的字词清晰,语气平缓而沉稳,最后缓缓道出一句:“叶四姑娘,求人不如求己。”
宋千逢微怔,这法子正是她准备用的,如今诏狱有沈渐鸿看守,她不怕樊家人会先下毒手。
但她有些疑惑,前些日子爹爹那般求徐锲,他不肯告知,今日竟主动告知,到底是为何?
徐锲的话说完了,见面前人沉默没有反应,想到她痴傻的传言,不禁眉心微蹙,神色更冰冷了些。
“你听明白了吗?”
宋千逢抬眸,徐锲对上她纯净的眼神,看来是没听懂,紧绷的唇再度上下张阖,“罢了,你将岁试魁首与赎铜法告知你爹爹。”
言毕他又问道:“就七个字,可记下了?”
宋千逢装傻充愣,掰着手指头开始一个字一个字数,“岁、试、魁、首、赎、铜、法。”
她将手势摆出,双眸泛光,“七个字!”
徐锲:“对。”
宋千逢弯起弦月般的双眸,冲他笑盈盈点头道:“我记下了。”
徐锲“嗯”
了声。
随即车舆陷入诡异的寂静。
只剩轱轱辘辘的车轮滚动声。
宋千逢暗暗盯着徐锲,见他垂眸在思忖什么,长睫于下眼睑投出一片阴影,她就知道,他这番定有目的。
可他迟迟不说,宋千逢等得有些百无聊赖,将绉纱掀开一个小角,透过窗棂打量车外,见到熟悉的街巷,快到叶家了。
不多时,徐锲终于开口打破了宁静。
“叶四姑娘剥蛋的手法是跟谁学的?”
宋千逢:“?”
难不成徐锲绕这么大一圈,又是送她回府,又是告知她救三哥哥的法子,就是为了问她这个?
莫名其妙。
他不会生病将脑子生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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