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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悲戚地说道,“此番瘟疫尚无药方,大人是朝廷肱骨,若是实在无法,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吧!”
章夫人跟着章县令走出了章府。
待他走远,章夫人还眼泪汪汪地目
送着。
而亦泠,则是在章县令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便晕了过去。
-
不久前,亦泠还心怀侥幸。
如今连章县令都住进了悲田坊,她只觉得这松远县已然是人间地狱,染病者只能认命等死。
绝望到了心底,哭都是哭不出来的。
她只是目光空洞地靠坐在床头,回想自己短命的两辈子。
就连谢衡之开门迎了一个陌生人进来也毫无察觉。
直到谢衡之带着人走到床边,开口道:“大夫来了,再给你诊诊脉吧。”
亦泠死气沉沉地将手伸出罗帷,并未说话。
但是大夫却没有直接诊脉,而是掀开了罗帷。
亦泠这才抬起眼,发现今日来给她诊脉的竟然是一个女大夫。
她裹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仔细瞧了瞧亦泠的面色,又扶着她的手臂,轻轻掀开了衣袖。
看见手臂上并无红疹,她直接转头看向谢衡之。
谢衡之说:“她昨日胸口起了两颗红疹,今日倒是没有再长出新的。”
女大夫点点头,这才开始为亦泠诊脉。
好生奇怪。
这大夫怎么不说话?
亦泠不知不觉坐直了些,目光落在了这位女大夫的眉眼上。
总觉得……十分眼熟。
而且她虽然只露出双眼,目光却十分冷静沉重,看着就比昨天那大夫靠谱。
亦泠的注意力逐渐回到了自己的小命身上,待这位女大夫收了手,她立刻问道:“如何?”
女大夫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咚”
一声,亦泠又倒回了床上。
瞪眼看着承尘,哑声道:“我果然是没救了……”
听到这话,女大夫急忙地摆了摆手,转头去自己的药箱里掏出笔和纸,潦草地写了几个字,递给谢衡之。
谢衡之接过一看。
“夫人没有染病?”
“砰”
一声,亦泠又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我没染病?!”
女大夫点点头,看着亦泠着急的模样,便急切地比画了几下双手。
比画完才想起亦泠应当是看不懂的,便又要去写字。
谁知她刚刚转身,便听亦泠说道:“你说我只是水土不服?!”
女大夫惊觉亦泠竟然能看懂她的手语,便转过身继续比划。
亦泠:“是的,我前些日子确实落过水,寒症还未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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