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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她闭眼倒地的那一瞬,意识本就有些模糊。
后来在谢衡之不紧不慢地抱着她回林枫院的路上,亦泠不敢睁眼,久而久之竟真人事不省。
再醒来时,窗外又是漆黑一片。
接连的日夜颠倒,亦泠已经分不清时辰。
特别是她隔着帘帐看见谢衡之坐在窗边榻上,面前案几上摆着清粥小菜,伴有绰约烛光,让亦泠越发不知此刻究竟是深夜还是黎明。
就这么望着他的身影,亦泠的意识还未完全回笼。
屋子里的气氛太煦暖平和,一时间她甚至都没想起自己为何晕倒。
直到谢衡之拿起汤匙盛汤,陶瓷碰撞出清脆细微的声音,他没回头看床上的亦泠,却径直说道:“又睡了一天,不吃点东西?”
过了许久,谢衡之已经盛了半碗冬瓜汤,床上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亦泠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坐到谢衡之对面,端起瓷碗小口小口喝汤,眼睛时不时偷瞄谢衡之。
他的神情又恢复如常,所有情绪都藏在眼底。
等了许久,亦泠都没有等到他提及亦昀的事情。
反而还极有耐心地替她夹菜盛粥,仿佛
只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直到亦泠碗里的清粥快见底,他才开口道:“亦家小公子已送回府上去了。”
亦泠目光凝滞了片刻,动作却没停,汤匙轻轻搅动,一口接一口地喝粥。
见状如此,谢衡之又补充道:“没死,最多半月下不来床。”
对亦昀来说,只挨打确实算谢衡之手下留情了。
但是将他这样送回亦府,以她爹娘的性子,必定还有一等毒打等着他。
此外一年半载内,恐怕他也无法踏出房门半步了。
不管怎样,能保住命就是好的。
因此亦泠没再多说,直至填饱了肚子,终于抬起头直视谢衡之。
“没死就好。”
她接过谢衡之递来的丝绢,缓慢又紧张地擦着嘴,“毕竟我也没真的出事。”
谢衡之“嗯”
了一声。
亦泠又说:“想来他也是因为我砍了他姐姐牌位一事才对我怀恨在心,此事上,我确实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谢衡之还是点头。
他的反应太平静,平静到亦泠觉得他憋了一肚子坏水儿。
“你……当真放了亦昀?”
“说放了便是放了。”
谢衡之瞥她一眼,“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去亦府瞧瞧。”
亦泠哪儿敢再多说,起身便往床榻躲去。
走了几步,她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疑惑地看向谢衡之。
出事的地方是西山围猎场,寻常人根本进不去。
亦昀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在太子殿下眼皮子底下设局,背后的主谋必定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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