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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太髒瞭!”
墙上挂著的都是些洗马用的佈,斑驳的髒痕那么明显,还带著点奇奇怪怪的臭味,怎么能用来擦脸呢!
说话间,脸上挂著的水液向下流动,快要彙聚成珠滴落,易鸣鸢急得跺瞭一下脚。
听到声音后,程枭饶有兴致的看向她的动作,自从来到匈奴后,易鸣鸢展现出来瞭极高的适应能力,快速瞭解他们的生活习性和族中事物,吃兔肉饮牛乳,隻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展露出养尊处优十馀年遗留下来的娇气。
“好瞭好瞭,我带你回去洗脸。”
程枭闷笑两声,用手在她脸上揩瞭一记,让摇摇欲坠的水珠不至于滴下来。
马厩中的水都是从河中打上来的,用于清理地面,不是什么干净的水,擦脸不行但洗手正好。
程枭随手抓起一块佈擦干手上的水,带著人回瞭毡帐。
毡帐足够大,除瞭安寝的床榻之外,还被分隔为多块区域,用于沐浴,会客,用膳,除瞭没有耳房和门廊,与一个二进合院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在帐子最高点的正下方,还有一个专门的位置可以架锅煮汤。
平日裡的饭食是由厨娘大锅烧制的,帐内的火堆和锅子主要是保持温度,还能热热牛乳,作招待客人之用。
当然,烧水擦脸也是这个炉子的分内之事。
易鸣鸢眼巴巴地望著程枭架锅取水,堆柴点火,忍不住催促道:“快点,快。”
她坐立不安,甚至都不敢大力呼吸,生怕闻到脸上飘来的口水味。
“脸伸过来。”
水沸腾后,程枭把水舀到铜盆中,一双大手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径直伸到瞭滚热的水裡,他拿著刚拧干的热帕子,示意易鸣鸢过来点。
易鸣鸢期待地站瞭过去,结果被一张滚烫的帕子糊瞭一脸。
非但如此,程枭根本不知道自己手劲有多大,帕子覆上去后用力搓揉瞭两下,原本温情的气氛被他的粗鲁举动破坏得丝毫不剩。
程枭反反複複擦瞭三遍,这才满足的松开手,“好瞭,比刚剃过毛的羊还白净。
。”
“好个鬼,跟搓衣服似的,哪有人这么洗脸?”
易鸣鸢眼睛被热烫的水汽蒸得氤氲,夺过帕子重新浸在水裡,照著铜镜细细的重新擦瞭一遍。
程枭深邃的眼眸中难得露出茫然的神情,“都这么洗,佈拧干,往脸上蹭,每次都能洗掉很多灰。”
行军打仗的行伍之人从不在意这些小节,脸黑瞭就掬两捧水搓搓,用佈还算是讲究的呢!
很多人脸不擦,脚不洗的就上床睡觉,又不会掉一块肉。
易鸣鸢惊:“脸还能擦出灰?”
“每天都能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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