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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音本就是个脸皮薄的,见他一个劲儿地将错往自个身上揽,急得瓷白的小脸上红成一片,一时间有些慌不择言,只知道反着话来安慰他。
“你不是什么祸星,更不是什么妖物。
宫中传这些流言的人大抵都不曾见过你,只是人云亦云,抑或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罢了。”
“肯与你说话的,自然不止我一人。
只是你住的宫室与其他皇子略有些远了,他们不好找来罢了。
不过今日里不是新来了一个小宦官,叫做……叫做盛安来着,往后你想找人聊天了,都可以寻他,再不愁找不着人了。”
“至于太子殿下……”
棠音迟疑了一下,倏然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太子,便是花朝亭外不欢而散。
因而,太子也未必是来寻李容徽的不是,或许,仅仅是差人来请自己过去,将当日之事说开罢了。
只是父亲叮嘱在先,这件事不好言明,她只好轻声改口道:“太子殿下,也未必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她说着微微垂目,见他露在斗篷外的手指冻得有些青白,便替他折下了袖口掩住了指尖,又安抚似地抬了抬唇角,轻声哄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我与殿下之间,也不会因你起了嫌隙。”
毕竟,嫌隙的起因是那场梦魇。
虽不能言明,却也不能任由他揽在自己身上,一味自责下去。
她说完,又静静等了一会,始终没得到什么回应,便下意识地抬起眼来,望向他。
殿宇内天光暗淡,又不曾点灯,李容徽的面容沉在这蒙昧的光线中,本就色泽冷白的面孔,愈发凝霜堆雪般不见半分血色。
随后,搭在她袖口上的指尖也慢慢移开,放回自己的膝上。
他的指尖往回缩了一下,似乎是想攥紧,但是旋即却又松开,若无其事地将手中被握得有些发皱的帕子理平,叠好,给棠音递了过去。
沈棠音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指尖刚触及到柔软的布料,便听见他终于开了口,嗓音略有些喑哑。
“那你今后,是不是不会再来了?”
沈棠音愣了一愣,只觉得随着这句话一出口,自己手里的帕子都无端重了许多,却是李
容徽紧紧握住了帕子一角,不肯放开。
帕角上绣着的青竹叶,都被他给捏得皱成了一团。
。
棠音迟疑了一下,不敢承诺什么。
毕竟谁也不知道,父亲那一句‘查下去’之后,又会是什么情形。
好在只是顷刻的功夫,帕子上的力道一松,被揉皱的青竹叶旋即到了她的手里。
眼前的少年仍旧半跪在她跟前,只轻抬起眼来,桃花叶般形状美好的眼尾有些泛红,语声微低,透着几分难过:“那你……能和我去一个地方吗?我怕过了今日,便没有机会了。”
棠音这才发觉,他是一直半跪在自己跟前与她说话的,忙伸手将人给扶到木凳上,这才轻声问他:“是什么地方?”
“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株十年的木芙蓉树。
宫里常有宫人偷偷在其上挂红绳许愿,听说尤为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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