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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呢!”
季钦自然不会回答她这样的问题,只想着速战速决,于是开口便是惊雷,“你院里那公鸡是我弄死的,再叫两句,信不信我连你一起弄死?”
徐金翠双眼失神,愣了好一会儿,忽而蹲坐地上开始放声大哭,哭声中夹杂着对季钦的不断咒骂。
老天爷明鉴,那公鸡身上并无伤口,她还以为是得了什么急病、如她那心肝儿钤儿一般病逝的,复又伤心了好些日子,到今日,才知原是季钦那个王八犊子给弄死的!
“好生聒噪,扔出去,”
季钦冷声吩咐,而后转身回了房,本不结实的木门发出好一声钝响。
不消片刻,外头的声儿便歇了,炉里的菊花炭发出一声轻响,在里间听完了全部的阮清攸却始终没做声。
季钦想着自己行径,破天荒的、头一回的、在如此宁和的气氛中,感到了一丝后悔,倒不是后悔他对徐金翠所为,只是后悔不该当着阮清攸的面做这些。
他清咳一声,再开口还是不怎么有底气,他问阮清攸:“吓着你了?”
阮清攸摇头。
至此,季钦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见壶中已空,抬手添了些水。
阮清攸从季钦手中接过壶,一边斟茶,一边低着头道:“外头那些传言,不打算压一压吗?”
现在虽然是一介白身无所倚仗了,但是阮清攸毕竟也是打富贵窝里长起来的,知道坊间传闻里的门道,以季钦现在的身份地位,想压一压太简单了。
但是,显然他并未去干涉此事,若不然,这事儿也定然不会传到二门不迈的自己耳朵里。
季钦手下一顿,没想到阮清攸会突然问这个,随即笑了,心说我不但没有压上一压,我还推波助澜。
君子品行看似美誉,实则枷锁,季钦看不上这些,但留一个歹名声,藉此震慑某些宵小,他却乐得其成。
季钦慢悠悠地剥着松子,“信我者,如何都会信;若不信我,熬断口舌也无用。”
这些红松子都是打长白山送来的,粒粒饱满,方还在炉边炕着,香气扑鼻却很是烫手,季钦满手的茧却是没什么知觉,待到攒了有小半把松子仁,他抬头看着阮清攸,“你呢?你信是不信我?”
这话出口,季钦便后悔了,为何非得挑刚敲打了徐氏的时候问他呢?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若他说了瞎话,自己不痛快;若他说了实话,自己更加烦闷。
何苦?
“我信的,”
阮清攸伸手烤着火,没抬头,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钧希,你是个好人。”
好人?这话听得季钦一挑眉,他季钧希可断断是称不上是好人,哪个好人会日日肖想自己的寡嫂?
真论起来,季钧希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这话他不敢说,说了真的要吓坏阮清攸了,但得了方才那句,实在让他通体舒畅,将满手松子仁倒进阮清攸手里,起身便打算走——
茶是已然喝够了,话也实在是接不下去。
阮清攸没料到季钦剥了那么久,一粒没吃全给了自己,还没来得及愣神就见季钦要走,慌忙将松子仁塞进袖兜里,追上去喊住了季钦。
季钦回头。
阮清攸掏出一直捂着的药膏递给季钦,“祛痕膏。”
季钦简直得意极了,但偏要多问一句,“给我的?”
“嗯,”
阮清攸笑笑,抬抬衣袖示意道:“是谢礼。”
炫耀
从侯府出来,季钦就通知了太医院给他换药的院正无需再来,随即便着人去找面琉璃镜来。
他现在居住的指挥使府像是个京中军营一样,里头没有任何伺候的小厮、丫鬟,只有几个洒扫、洗涮、煮饭的婆子。
一群大男人住在一处,琉璃镜这种精细玩意儿是用不到的,但是这套宅子是御赐,赐下来的时候各种物具都是全的,只是不知道塞到了哪个库房里,一群人很是找了一阵儿。
季钦也不与他们见外,寻了块抹布擦了擦,后就对着镜子、挑起药膏好生地涂抹起来。
好像涂抹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阮清攸的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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