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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心知没什么用,还是木愣愣的擦着,她不怕血,却不敢掀开那沾血的罗裙,只能神不思蜀地等。
等到女医取代她的位置,等到碧画不懂规矩地挤进来,丢下手里的药包,嚎啕大哭。
盈月知晓她最不喜听到哭声,想要拦一拦,却见要杨灵籁无声的摇了摇头。
没了限制,盈月憋了憋眼里的泪,也控制不住了,唔啊啊哭地难看,且比碧画更难听。
杨灵籁嘴角抽了抽,太阳穴骤然疼起来,强忍许久着才没发什么暴脾气。
人病了只爱哭,或许这就是这些人表达痛楚的方式,杨灵籁试图理解,但并不起作用。
好在女医的速度够快,未曾让她等太久,正要转步去说是何病因,潘氏醒了。
她似乎也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里不停地流着泪,被僵硬地伺候着擦干身上的血迹,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们二人。
嘴角动了动,声音却低,还是碧画哭着重复一遍,杨灵籁才懂。
“姨娘说,说她也想知道为何,烦请医士留步直言。”
然后她便是不忍地扭头,垂下脸去,继续抹着自己的泪。
面对医士眼神询问的目光,杨灵籁对上那份乞求的视线,无声默许。
“不知这位夫人最近可有在用什么药?”
弦月最为沉稳,反应也最为快,捡起碧画来时散落的药包,又急步去外间不知某处上又取了一包,总共两方药递给了女医士。
“大夫,左侧黄纸包裹的这份乃是姨娘最近日日皆服之药,右侧只是往前月余喝过几次便断的药,您仔细看看,可是有何不妥。”
潘氏与碧画闻言后皆是讶异,碧画根本就忍不住去问,“弦月,你、你此话所说何意,到底何时,又是何地,多出来这不存的第二副药,还是说有人指使你,要对姨娘不利,如今你是良心发现,又来做好人。”
可弦月却根本不搭话,只是一味盯着女医辨药的动作,似乎是故意装作听不见。
二人同为伺候潘氏的婢女,因弦月乃杨灵籁所赠,潘氏便多有重用,平日里分去碧画好多跟前的活计,先来者与后到者自是要争一争。
眼见碧画要哭哭啼啼,不动脑子地继续纠缠这种无用之事,杨灵籁发了话。
“便是我指使的她,也是要害姨娘?”
“守好你的衷心,好好看护姨娘,休要再多生事,才是你该做的。”
仅仅两句话,明明也没骂也没打,可就是让人心里发抖,尤其是碧画,甚至身子都禁不住颤了两下,回头无助的瞧着潘姨娘,可躺在床上的人是心有余力而不足。
“小娘子,可否还有第三副,我观夫人脉象体质虚寒,如今又年岁已是到了三十之数,能够怀胎怕是以毒攻毒之理啊。”
“并未了。”
对上女医的目光,弦月遗憾地摇摇头。
杨灵籁目光一闪,多说了一句,“不知大夫可否在房内四处寻找些,看看可是有与此相关之物,怕只怕,那毒并非是以药物形式出现。”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精神抖擞,莫不是有人已然暗害了潘姨娘多年。
便是连潘姨娘自己也跟着愣了一愣,苍白的唇颤了颤,颜色神情里都带着些不可置信的荒谬。
可事情的结果总是会那般喜欢走的狭隘,杨灵籁一语成戳。
潘氏正堂屋内的座椅摆件上竟然是浸泡了麝香之物,而碧画的言论也再次证明了这一点,这批黄花梨木所制成的桌椅乃是徐氏赠与当初怀第一胎的潘氏与平氏之物,经年久月的放着,前些日子刚请了府里的人翻新,据女医所述,如今上面沾染的东西被掩盖了些,可却仍有痕迹。
二恰巧杨灵籁替代徐氏那副药的药方具有补血养身之效,阴差阳错就成了这般闹剧,潘氏许久未曾有孩子,身子早已经坏了,这一胎,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的。
送走了女医,杨灵籁单独叫了弦月出来问话。
“姨娘的信,是你着人所传?”
“是,大娘子放心,奴婢一直小心谨慎,有您派来在府内的暗哨配合,并未出现问题。”
弦月十分笃定道。
她是家生子,被主子送到这杨府内当差,无论何时都不敢松懈,也万不敢去做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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