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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底骂了声娘,什么屁事不能等自己醒了再去!
正躁得团团转,忽而身形一顿,他该不会迷路了吧?
这样一想,便愈发觉得有理,他一个虞国人,人生地不熟的,更何况这里荒郊野岭,他别是找不到自己了。
思及此,他连忙上了树,引颈东张西望,生怕把徐偈的身影看漏了去。
直到远方出现了一道疾行的身影,章圆礼那颗心才放回肚子里去。
刚要出声唤他,却见徐偈毫不迟疑地向着此地而来,分明是识路的!
那股子被担忧压下去的不满又重新萌了芽。
徐偈一人二马来到昨日安顿之处,见周围空无一人,唯余篝火余烬,流水脉脉,一时愣住了。
他策马回神,茫然望去,一片柳叶突然破风而来。
徐偈往马背一仰,再起身,正见章圆礼气鼓鼓地坐在树上。
“我去——”
“买马去了?”
“……嗯。”
“那你为什么不等我醒了?”
“……我没想到那么远。”
“有多远!”
“附近无镇,只好进了宿州城。”
徐偈原本只是解释自己缘何耽搁这么久,却见章圆礼突然一愣,那一脸的不满顷刻殆尽,一双杏眼圆溜溜地探了过来。
“怎么走了这么远?那你多早就起身了?”
徐偈眼里带了点笑意,“不打紧,我在这里睡不惯。”
章圆礼扁了扁嘴,“我又不是腿瘸了走不了路。”
“下来吧,试试马。”
章圆礼一跃而下。
似一尾轻盈的燕,点水般稳稳落到了徐偈身旁的马上。
他亲昵地摸摸马头,“好乖的马。”
“高处跳落而不惊马,好功夫。”
章圆礼得意道:“我们断剑山庄的轻功,踏雪而无痕,别说是马了,一片叶子我也踏不碎。”
徐偈偏头问道:“你们断剑山庄,怎么既通易容,又通暗器,现在连轻功都如此出尘?”
章圆礼摸了摸鼻,易容、暗器,以及神出鬼没的轻功,听起来是不怎么像名门正派。
他们断剑山庄也曾为此被同盟讥笑过,他不好说是因为师父发家前迫于生计干过鸡鸣狗盗之事,只含糊道:“谁叫我师父是全才嘛。”
徐偈点点头,“有机会,定当前往贵派向李前辈讨教一二。”
章圆礼心道,你婚都退了还敢上门,准叫我师父赶出门去。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说了就好似抱怨他退婚似的。
章圆礼正想着,忽而耸了耸鼻子。
“你是不是带胡麻饼了?”
徐偈简直哭笑不得,将油纸包塞到章圆礼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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