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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曜年不躲也不避,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陌生得像一头怪物。
吴俐君被他注视着,心中无端生出了一种恐惧。
这真的是她的孩子吗?
寒曜年总是这样。
从小就不哭也不笑,仿佛一只没有感情的怪物。
吴俐君记得很清楚,在寒曜年10岁那年,她因为一件事打了他。
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她有双向障碍,当时可能发了病,也可能是寒雷有了别的女人。
但她至今都还记得,寒曜年挨打时的神情。
不管是被她打还是被她骂,寒曜年全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仿佛某种诡异的审判。
一个10岁的小孩儿,脸上却有一双平静得让大人都害怕的眼睛,仿佛什么邪典电影里的恐怖场景。
吴俐君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一边打一边哭,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冷血的儿子。
但凡寒曜年哭一声,求个饶,她早就心软放过他了。
可他什么都不说,挨打结束后,还一脸平静地问他:“妈妈,您消气了吗?”
吴俐君定定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
“啊——!”
她大叫一声,被吓得跑出了房间。
近20年过去,寒曜年身上那种非人感更加严重了。
她只有通过暴力才能重新找到身为人母的优越感。
吴俐君猛地挥下手,却被一只冷白劲瘦的手死死拦住。
抬起头时,她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
“夫人,”
贺初秋竭力控制着愤怒,但哪怕如此,他锐利的眉眼还是透出了三分寒意,“寒总现在还在养病,不宜长时间会客。
我送您出去。”
“放手——”
吴俐君厉声道。
男人却紧紧握住她手腕,不容分说地把她推出了房间。
贺初秋锁上门,把吵闹声隔绝在身后。
寒曜年沉默地坐在窗前,额间碎发洒落,手背上插着留置针,多了几分病气,脆弱。
贺初秋张了张嘴,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寒曜年,你还好吗?”
寒曜年垂下眼眸,缓缓摇头:“我没事。”
回程路上一路无言,轿车安静驶入地下停车场,寒曜年拄着拐杖下了车。
高速电梯安静往上,贺初秋透过镜面反射打量寒
曜年,问:“有人照顾你吗?”
寒曜年:“有家政过来。”
贺初秋说好。
电梯抵达楼层,贺初秋在门口等寒曜年开门,后者没动,直接报了串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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