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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好就先睡觉。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帝姬的内室里放的就不是厚重的床帐,而是轻薄的纱帐。
每天入夜时,几个宫女还得拿着灯烛,里外翻一遍。
帝姬是个仔细的,每次回到睡觉的地方都得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毒虫啊,写了生辰八字的小人儿啊,或者是一个受伤的美男躲在床底啊。
当然宫女们不知道她内心这些弹幕,她们主要是检查有没有蚊虫,尤其是有一两次宫女们懈怠了,清早帝姬揉着眼睛从床帐里坐起来,眼皮上好大一个包,一圈宫女凑过来,就又是惊吓又是内疚,差点没哭出声。
这夜睡到一半,帝姬“砰!
()”
地一下坐起来,窗边榻上半睡半醒的小宫女就也跟着砰!
()”
地一下坐起来:
“有蚊子吗!”
小宫女赶忙下榻拿了灯烛凑过来,“我来打!”
“没有蚊子。”
帝姬说。
小宫女定了定,“那帝姬是做噩梦了?”
“也没有。”
她说。
小宫女拿着灯烛站在地上,就不知道帝姬是怎么了。
“我想爹爹了。”
帝姬柔声说。
到了第二天,这话就被传出去了。
帝姬想爹爹了,帝姬原本就是一个淳朴善良,天真孝顺的好孩子呀,她那样敬爱她的爹爹,现下离家这么远,也一年没有见到爹爹了,她怎么能不想,怎么能不挂念呢?
谁家十三四岁的女孩儿不是在父母膝下撒娇,她却是为了爹爹,忍受着与至亲分开的煎熬呀。
这话传到谁耳中,谁听了不是心里一软呢?
宗泽老爷爷就在处理公文时,叹息着同宇文时中说了一句。
宇文老师听了,就默默地倒了杯茶,默默地喝了。
虽然话是帝姬说出的好话,茶也是帝姬送来的好茶,但他心里一点也不软软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端凝肃正的中年文官,每次一听到帝姬的事,小心脏都会不淡定地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有时候眼皮也会不淡定地跟着跳,两只眼睛一起跳。
现在他就感觉心脏和眼皮一起跳,而帝姬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帝姬她来了,她带着她惯有的孩童般天真澄澈的微笑走来了。
这位安抚使就不言语地站起身,跟宗泽一起向她行了个礼。
“先生和宗翁是我的师长,教我许多做人的道理,”
她说,“我不当受礼的。”
宇文时中心说也不知道谁
()给你教成这样的,反正不是我,宗翁就笑呵呵地谦让了几句,“臣何敢当此语?()”
当得当得当得的,?()_[(()”
帝姬连声说,说得又快又俏皮,“我离家这么远,身边又无师长,全赖二位照看呢!”
身边无师长也是正常的,宇文老师心说原本道官就该是帝姬师长,可看看上一个道官被她收拾成什么模样!
再看兴元府眼下这位道官!
还有那个不仅保护帝姬,还能行劝阻之职的禁军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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